辰狗啊

桃叶儿尖上尖。

【九辫】Oriental Woody(he/一发完)

*皮皮张本皮,一个从一句话扩写的速摸❤。

*郭奇林视角,不甜我的锅。

 

 

1.


我从身后走过,张云雷在做一个采访。

 

 

对面问他,郭老师发过最大的一次火儿是为什么。

 

 

他说,是我把唱太平歌词的板儿扔出去,他就把我扔出去。

 

 

他问我背不背,我说不背。他再问一遍,我还是说不背。

 

 

别人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做什么。别人不让我做什么,我偏做。我这人就这样儿你知道吧。

 

 

我知道,这是撒谎。

 

 

 

2.

 

 

我不知道张云雷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把血肉模糊的故事移花接木,缝缝补补变成一个小孩儿学艺道路上逗人开怀的小插曲。

 

 

你错没错。我没错。

 

 

再问一遍,还是如是。

 

 

藤条沾着凉水打在他瘦削的背上,锐刺划破单薄的衣衫,腥甜的气息碰撞在空气里,疼痛和长辈的啜泣似乎完全无法阻隔他对这段相悖于世俗爱情的愚忠。

 

 

3.

 

 

起初家里发现他和杨九郎搞到床上去,并没有太过在意。那会儿张云雷才二十出头,扎一个小揪揪,头发总是隔一段时间捣鼓一个新的颜色,没有长性。也因为这份放纵,在他们稳定的恋爱了两三年之后,才在家里亮起了醒目的红色警示灯。

 

 

张云雷挨过那顿打之后,在家请了家庭医生变相的关了禁闭。我去给他送饭和菜,他不吃。中午换掉凉透的白米粥,晚上换掉中午冒热气儿的人参乌鸡汤。一直到凌晨,窗外几乎连蝉鸣声都闻不见。我听见很低的哽咽声,我无能为力。偷偷摸摸的下床去热了一碗小米粥,暖香温糯的端在手里,赤脚走过去掀开包裹着他的被子。

 

 

他是我的小舅舅,我从小和他一块儿长大,他对杨九郎有多少的感情,恐怕外人很难再有比我清楚的人。

 

 

他的迷妹们常常形容张云雷像猫,因为他太懂得撩拨人了。却仅限于他看准了谁,就愿意把自己兜里所有的宝藏都给你,任你汲取。往后谁再想告诉他这是错的,他就会转过头露出另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他活的太有自己的规则,又太早的遇到了看准的那一个人。

 

 

是幸事,也不是幸事。

 

 

4.

 

他俩恋爱那会儿,凌晨回家常有酒香和荷尔蒙淡淡弥漫在房间里,脖颈上鲜艳的不规则草莓明目张胆,肆意妄为。

 

那会儿他连梦里都带着笑。

 

 

而现在,我看他端着那小半碗粥,眼泪断线儿似的簌簌往碗里砸。如果他可以选择24小时把自己关在玫瑰园不要和任何人接触,不看电视不碰手机,就看看小时候的戏曲本子。

 

 

然后躺着。

 

 

我觉得他一定会选择这个方式。

 

 

因为他知道没人想听无休无止的抱怨和疼痛,假装被他们带来的关心所感染才是大家最好的伪装。

 

 

他太倔了。

 

 

5.

 

 

我忍住戳穿他的念头,因为我知道他从那场血肉模糊里醒来这一刻,一定非常渴望自己是独自一人活在世界上,孑然一身,不用负责。

 

 

没有人会说他是为情所困还是工作不顺。

 

 

没有人再对他的爱情指手画脚。

 

 

但他表面上依然很努力和师兄弟一起出去,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没有朋友了,他就会把所有的压抑和怨恨发泄在一个毫无音讯的人身上,那是真的会绝望透顶的。

 

那一个人,就是杨九郎。

 

 

 

6.

 

那天他在试着站起来,肋骨上的皮肉牵扯疼的满头大汗。墨黑的发梢几欲滴下水珠,他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哭,哭的安安静静的。没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转过身儿来想回床上睡觉。

 

 

一转过来,就看到我在房门口直直的看着我,轻巧的击碎了他的伪装。

 

 

7.

 

然后他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多步,草草抹了抹眼泪故作正定的问我什么事。

 

 

我看了一会,坐在床头,轻声说。张云雷,你真是没救了。

 

 

然后走过来,张大了胳膊罩着他,罩着我这个年长不了几岁的舅舅,一起哭了很久。

 

 

偏偏对我,他好像做不到拒绝。

 

 

也许是装的太久了,也许是打小就和他亲。

 

 

 

8.

 

他从刚倒仓回来看上肉呼呼的男孩子,怎么求着姐夫换搭档,怎么在三庆园后台偷亲他,一字不落的说明白了。

 

 

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他也没有那么俗套的边哭边说,他复述杨九郎给他的承诺,也说那些恋爱时期的彩虹皮。说完了一摸嘴角,居然还带着笑。

 

 

我迎着夕阳看他,说话间他的眼眸里似乎沉醉着绵软的洋流。

 

 

我本想问他。老舅,你就那么爱他。

 

 

我知道这是废话。

 

 

于是我问,你只为了他活着?

 

 

我不是只为了他活着,而是只有我跟他在一块儿,相声才是完整的,生活才是有意思的。

 

 

9.

 

我点点头,抱着胳膊听见自己声音哑哑。

 

 

老舅,杨九郎在南京找你,托着我们几个拜托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我看得清,但我一直不说。

 

 

不是我不想你好,我是太想你好了。

 

 

我了解你的脾气,认准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我,我们,不清楚他,值不值得你受这份委屈。

 

 

张云雷,你要知道玫瑰园是舍不得你吃这苦的。

 

 

我只需要知道你的答案。

 

 

 

10.

 

后来他竟然是睡着了。

 

 

连日的吃药高烧,他确实是撑不住了。

 

 

我拿手在他面前挥了好几下,才放心的摸出手机来看。

 

 

11.

 

 

我搜到一个很隐秘的微博小号。

 

里面记录了一个冗长的梦。

 

 

三年前,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爱上一个男人。

 

 

站在捧哏的位置看着角儿明眸善睐,手里捏着折扇想却想撕碎扇面,把扇骨刺进骨肉里提醒自己清醒一些,别再做着玷污人角儿的梦。

 

 

他下了台打电话给了母亲,偶然间打趣说不如我找个男的结婚吧。

 

 

被调笑着说胡说些什么呢。

 

 

那种轻蔑让他知道他得带上伪装了,从此做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北京爷们。

 

 

他从没想过,王八看绿豆没想到这角儿也喜欢他,他们一拍即合。

 

 

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幸福,但变成了两个人的伪装。

 

 

而且他似乎开始习惯了一直处在伪装状态中的爱情了。

 

 

上一秒还在接吻,下一秒就可能要撇过头去假装问大褂呢。

 

 

他们小心翼翼的收拾所有的伪装现场,这么多年来套子都是即买即用。

 

 

他总觉得亏欠张云雷太多,拂衣出将入相,从没做到堂堂正正的和他十指相扣。

 

 

12.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表面上云淡风轻,看似甜过奶糖的新生代捧哏杨九郎。

 

 

光是想要走在阳光下给你们说段相声。

 

 

就需要倾尽全力了。

 

 

13.

 

所以,那段时间他一度转发表示理解那些为了同性禁忌的爱情而选择死亡的人,不可能是自己选择去死的,因为他们能够分辨“这不是错的,这不是不应该做的。”

 

 

他们只是死在了伪装后的失落罢了。

 

 

14.

 

 

他说,如果张云雷不曾在黑夜里偷吻自己的嘴角,如果自己不曾把狗尾巴草圈成指环套在他好看的无名指上。

 

 

过了这一辈子,别人会怎么说。

 

 

“杨九郎,师承相声名家郭德纲,搭档张云雷是太平歌词老艺术家,德云社中游砥柱,捧逗俱佳,是新生代相声演员的典范代表。”

 

 

可如果和他名正言顺的走到台前呢,别人会怎么说。

 

 

嘴上说着存在即合理实则肆意排挤异类的人群,叫人不堪想象。

 

 

15.

 

张云雷这一辈子,打小认真学艺,师父让他学的他就学,师父让他不能沾的他就不沾。

 

 

唯独为什么打小没有告诉他不能碰男人呢。

 

 

如果早一点,都不会是这样的两败俱伤。

 

 

他还是那个风流快活少年郎。

 

 

师父还是那个桃李春风的班主,不必因为我污了九字科的名声。

 

 

悟即刹那成正,迷而万劫沉流。

 

 

那一个微博像是一个树洞,不带大名,却字字是他。

 

 

16.

 

 

张云雷在迷迷糊糊睡去,梦里还唠唠叨叨的嘟囔,小眼叭叉的

 

 

我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样的梦呓,这句砸挂的包袱此刻也显得滑稽又深情。

 

 

他也不知道我手里其实已经拨通了杨九郎的电话,只等着他的回答。

 

 

17.

 

暮色降临,杨九郎终于在离开北京的第七天踏进了玫瑰园。我抬眼看他,他瘦的脱了形,好好的一个馕生生熬成了一个发福的瓜子儿,七零八落的胡茬挂在下巴。眼睛却不看我,全然黏在沉睡的老舅身上。

 

 

他轻手轻脚的跪下去,膝盖却像是不甚服帖,拨开碎在额前的几缕头发,吻在沉睡的眉心。

 

 

18.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玫瑰园的书房里跪了整整一天以求原谅,又生生给杨叔叔和杨阿姨磕了好几个头。

 

 

只是咬死了一句话,只要张云雷还爱我,我就要跟他一生一世。

 

 

19.

 

 

我总觉得那天空气里是木质调的,可能像是我站在特别古老的树林里的时候,去感受博识而不语的宁静,整个世界都特别安静。我甚至能听见他俩把过的一切悲喜都被抚平,爱意从四面八方包围,一点点渗透,是为迷魂。

 

后来经常有师兄弟问起说,“他俩怎么在一起”。我是习惯性沉默不去解释,实在是觉得自己寥寥数语苍白无力。

 

 

倘若失去对所有爱情实际的追捧,那我们在二十岁甚至更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沉睡在一种固定不变的历史之中了。

 

 

总要为不入俗尘的爱意努力一回吧,不然人间一遭可太亏了。

 

 

20.

 

等老舅昏睡了一天醒来,房间里空调开得正合适,想活动一下生疼的左手,

才发现被一个肉呼呼的脑袋给压实了。

 

 

抬起右手想推醒他,却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些什么。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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